01
一对相伴四十多年的老夫妇，手牵着手从16楼纵身跃下，留下的遗书上只有八个字：「没有活着的希望」。
可是警察调查发现，这对老夫妇的银行账户里有一百多万的存款，而且就在他们跳楼前的一个月，账户里还有大笔资金流入。
一个有钱的退休老人，为什么会觉得没有活着的希望？
这个问题让整个小区的人都想不通，也让我这个做了二十多年片警的老同志，第一次遇到这么奇怪的案子。
更让人想不通的是，老两口平时在小区里人缘很好，没有听说过有什么矛盾，子女也都很孝顺。
到底是什么让他们绝望到要结束自己的生命？
这个秘密，藏得比我想象的要深。
02
我叫王建国，今年五十二岁，在这个派出所当片警已经二十三年了。
说起来也是缘分，我管辖的这个片区就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，街坊邻居都认识我，有什么事情都愿意找我聊聊。
这次出事的老夫妇，男的叫李大爷，女的叫张大妈，都是七十出头的年纪。
李大爷以前是个老会计，在国企干了一辈子，张大妈是小学老师，两个人都是老实巴交的人。
他们住在幸福小区16楼，这个小区是十年前建的，环境不错，绿化也好。
老两口有两个儿子，大儿子李明在外地工作，是个工程师，小儿子李显强就在本地，开了个小公司。
平时看着，这一家人其乐融融的，逢年过节大儿子也会带着媳妇孩子回来看望。
小儿子更是经常来，有时候一周能来三四次，给老人买菜买肉，陪着聊天。
张大妈还经常跟小区里的大妈们炫耀，说自己的两个儿子都孝顺，从来不让她和老头子操心。
李大爷虽然话不多，但是每次提到儿子们，脸上都是笑容。
就是这样一对看起来幸福美满的老夫妇，为什么会选择这样的结局？
我在他们家里翻来覆去查了好几遍，没有发现任何异常。
房子收拾得干干净净，冰箱里有新鲜的菜，看起来就像是要正常过日子的样子。
唯一的线索，就是那张遗书和银行账户里的钱。
03
事情要从半个月前说起。
那天下午，我正在所里整理案卷，突然接到小区保安的电话，说是有老人跳楼了。
我赶到现场的时候，看到的景象让我这个见惯了生死的老警察都心里一沉。
李大爷和张大妈手牵着手，静静地躺在楼下的花坛边上。
张大妈的手里还紧紧握着一张纸条，就是那张遗书。
现场围了很多人，都在议论纷纷，有人在哭，有人在摇头叹气。
「王警官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？」保安老刘走过来问我。
「我也不知道，先让大家散开，不要围观了。」
我一边维持现场秩序，一边观察周围的情况。
从16楼跳下来，基本上没有生还的可能，但是我还是检查了一下两位老人的情况。
确认没有生命体征后，我开始仔细观察现场。
老两口的衣服整齐，头发也梳理得很整洁，看起来不像是冲动之下的行为。
特别是张大妈，还化了淡妆，穿着她最喜欢的那件红色外套。
这更让我觉得奇怪，如果真的是绝望到要轻生，为什么还要这么精心地打扮？
我上楼检查了他们的房间，发现门没有锁，钥匙就放在茶几上。
房间里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，也没有被翻找的迹象。
床铺整理得很整齐，看起来像是特意收拾过的。
厨房里洗碗池里的碗筷都洗得干干净净，收拾得整整齐齐。
这不像是要自杀的人会做的事情。
我开始怀疑，这件事情可能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。
04
接下来几天，我开始深入调查这对老夫妇的情况。
首先我去了银行，调取了他们的账户流水。
这一看不要紧，发现了更多让人疑惑的地方。
李大爷和张大妈的账户里确实有一百多万，这个数目对于两个退休老人来说确实不少。
但是更让人奇怪的是，在他们出事前的一个月，账户里有好几笔大额转入。
每一笔都是十万或者二十万，总共有六十多万。
这些钱都是从同一个账户转过来的，户主是李显强，就是他们的小儿子。
我又仔细查看了之前几个月的流水，发现李显强经常给父母转钱，但是数额都不大，一般是三千五千的。
为什么突然在最后一个月转了这么多钱？
我决定去找李显强了解情况。
李显强的公司在市区，是一家做建材生意的小公司，规模不大但是看起来经营得还不错。
我到的时候，李显强正在办公室里和客户谈生意。
看到我来，他的脸色明显有些紧张。
「李显强，我想跟你聊聊你父母的事情。」
「王警官，我父母的事情我真的想不通，他们为什么要...」李显强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。
「你最近给你父母转了很多钱，这是为什么？」
李显强愣了一下，然后说：「我生意做得还可以，想让老人家过得好一点，这有什么问题吗？」
「没有问题，我只是想了解情况。你觉得你父母最近有什么异常吗？」
李显强想了想说：「也没有什么特别的，就是上个月我妈突然跟我说，让我多给他们一些钱，说是要用。」
「用来做什么？」
「我问了，但是她不说，只是说有用处。我想着反正我现在手头宽裕，就多给了一些。」
「你父母平时花钱多吗？」
「不多，他们都很节俭，有时候我给他们买点好吃的，他们都舍不得吃。」
这就更奇怪了，平时节俭的老人，为什么突然要这么多钱？
05
我又去找了李明，李大爷和张大妈的大儿子。
李明是从外地赶回来处理父母后事的，看起来很憔悴。
「王警官，我真的想不通，我父母为什么要这样做。」李明一见到我就开始哭。
「你最近和你父母联系多吗？」
「每个星期都会打电话，但是最近一个月，我打电话过去，我妈总是说几句就挂了，说有事要忙。」
「忙什么？」
「我问了，她说没什么，就是一些琐事。」
「你知道你弟弟最近给你父母转了很多钱吗？」
李明点点头：「我知道，我还跟我弟弟说过，让他不要给那么多，老人家用不了那么多钱。」
「你弟弟怎么说？」
「他说我妈主动要的，我想着可能是有什么事情需要用钱，也就没有多问。」
「你父母有没有提过身体不舒服，或者有什么烦心事？」
「没有啊，每次打电话都说身体很好，让我们不要担心。」
李明想了想又说：「不过，我记得上个月给我妈打电话的时候，她好像在哭，我问她怎么了，她说是看电视剧看哭了。」
看电视剧看哭？这个理由听起来有些牵强。
我觉得这个案子越来越复杂了，老两口肯定是遇到了什么大事，但是具体是什么事，连他们的儿子都不知道。
这时候，我想到了一个人，可能知道一些内情。
那就是小区里的王大妈，她和张大妈平时关系很好，经常一起买菜聊天。
「王大妈，我想问问你，张大妈最近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心事？」
王大妈想了想说：「最近一个月，她很少出门，我问她怎么了，她说身体有点不舒服。」
「什么地方不舒服？」
「她没说，但是我看她脸色确实不太好，而且好像瘦了不少。」
「除了这个，还有别的异常吗？」
「有一次我去她家串门，发现她在偷偷抹眼泪，我问她怎么了，她说是想大儿子了。」
王大妈停顿了一下，又说：「不过我觉得不对劲，因为她平时提到儿子都是高兴的，那天看起来很难过。」
「还有呢？」
「还有就是，她最近老是问我一些奇怪的问题。」
「什么问题？」
「比如说，如果一个人做了对不起家人的事情，应该怎么办？我当时还开玩笑说，那就道歉呗，但是她很认真地说，如果道歉没用呢？」
这个细节让我心里一紧，张大妈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道德困境？
06
我感觉真相就在眼前，但是还缺少关键的线索。
就在这时候，一个意外的发现让整个案子出现了转机。
那天我正在整理证物，突然发现李大爷的衣服口袋里有一张小纸条，之前竟然没有注意到。
纸条上写着一个地址和一个时间：「人民医院肿瘤科，下午3点」。
时间正好是他们出事的前一天。
我立刻赶到医院，找到了肿瘤科的值班医生。
「医生，你还记得这两个老人吗？」我拿出李大爷和张大妈的照片。
医生看了看照片，点点头说：「记得，他们昨天来过，是来看检查结果的。」
「什么检查结果？」
「老先生得了胰腺癌，已经是晚期了，最多还有三个月的时间。」
这个消息就像一道闪电，瞬间照亮了整个案子的真相。
「他们当时是什么反应？」
「老太太当场就哭了，老先生倒是很平静，问了一些治疗的问题。」
「治疗费用大概需要多少？」
「保守估计需要五十万左右，而且效果不一定好，主要是减轻痛苦，延长一些时间。」
我心里一阵难过，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张大妈要跟小儿子要那么多钱。
她是想给老伴治病，但是又不想连累孩子们。
可是为什么最后还是选择了轻生呢？
「医生，他们有没有说要怎么治疗？」
「老先生说要回去考虑考虑，让我把所有的检查报告都给他们。」
我拿到了检查报告的复印件，上面清楚地写着：胰腺癌晚期，预计生存期2-3个月。
回到派出所，我把这个发现告诉了所长。
所长听了也很震惊：「原来是这样，难怪他们会选择这样的方式。」
「但是我还是想不通，既然已经准备了治疗费用，为什么不去治疗呢？」
「可能是觉得人财两空，不想连累家人吧。」
我总觉得还有什么地方不对劲，决定再去医院了解更多情况。
这一次，我找到了给李大爷做检查的主治医生。
「医生，我想了解一下，胰腺癌晚期的治疗效果真的很差吗？」
「确实不太好，但是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，关键是要有信心，配合治疗。」
「那治疗费用呢？」
「如果有医保，再加上家庭条件还可以的话，负担不会太重。像这种情况，医保可以报销大部分费用。」
这下我更糊涂了，如果治疗费用不是问题，为什么老两口还是选择了轻生？
07
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，一个电话彻底揭开了真相。
电话是李显强打来的，他的声音在颤抖：「王警官，我想起来一件事，可能跟我父母的死有关系。」
「什么事？」
「我妈妈最后一次跟我要钱的时候，说了一句话，她说：'强子，妈妈这辈子做了一件对不起你们的事，现在想补偿一下。'我当时没有在意，现在想起来觉得不对劲。」
「她说的是什么事？」
「我不知道，我问了她也不说。」
我让李显强马上到派出所来，我有预感，真相即将浮出水面。
李显强到了之后，我们一起回到老人的家里，仔细搜查是否还有遗漏的线索。
在卧室的衣柜最深处，我发现了一个小铁盒。
铁盒里面有一叠发黄的信件，还有一张二十多年前的照片。
信件是李显强写给一个叫小芳的女孩的情书，时间是二十五年前。
照片上是年轻的李显强和一个漂亮的女孩，看起来很恩爱。
「这是谁？」我问李显强。
李显强看到照片，脸色瞬间变得苍白：「这是我以前的女朋友，小芳。」
「怎么了？」
李显强沉默了很久，然后说：「王警官，我跟你说一件事，但是你要保证不能告诉任何人。」
「你说。」
「二十五年前，我和小芳相爱了，我们都准备结婚了。但是我妈妈坚决反对，说小芳家里条件不好，配不上我们家。」
「然后呢？」
「我妈妈背着我去找小芳，给了她一笔钱，让她离开我。」
「小芳同意了？」
「是的，她收了钱就走了，从此再也没有联系过。我当时很恨她，觉得她太现实了。」
「你妈妈给了她多少钱？」
「十万块，在那个年代算是很大一笔钱了。」
我开始明白了，张大妈一直为这件事感到内疚。
「后来呢？」
「后来我娶了现在的妻子，但是我一直忘不了小芳。直到去年，我才知道真相。」
「什么真相？」
李显强哽咽着说：「小芳根本没有要我妈妈的钱，我妈妈是骗我的。小芳当时怀孕了，怀的是我的孩子。我妈妈威胁她，说如果不离开，就要让她和孩子都活不下去。」
「你怎么知道的？」
「去年小芳病重了，临死前托人给我带了一封信，告诉了我真相。她说她从来没有怪过我妈妈，因为她理解一个母亲保护儿子的心情。但是她希望我能原谅她当年的离开。」
「那个孩子呢？」
「小芳一个人把孩子生下来养大了，孩子现在已经二十四岁了，叫李小军，在外地打工。」
「你见过他吗？」
「见过一次，长得很像我年轻的时候。他很懂事，没有怪过任何人。」
我终于明白了，为什么张大妈要在最后的时间里要那么多钱。
她是想把这些钱给李小军，作为对这个孩子的补偿。
但是她又不敢告诉家里人真相，只能默默承受内心的煎熬。
李大爷得了癌症，让她觉得时间不多了，必须要为当年的错误买单。
但是她又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儿子，怎么解释当年的行为。
在巨大的心理压力和道德折磨下，她和老伴选择了这样的结局。
「王警官，我现在该怎么办？」李显强哭着问我。
「首先，你要联系李小军，他是你的儿子，你们应该相认。」
「可是我已经有家庭了，我妻子会怎么想？」
「这个需要你自己去处理，但是孩子是无辜的，他需要得到应有的关爱。」
「我父母为什么要选择死亡？他们可以跟我说清楚的啊。」
「他们可能是觉得无法面对你，也无法面对自己当年的行为。在他们看来，死亡是唯一的解脱。」
08
三天后，李显强联系上了李小军。
当两个人见面的时候，场面让在场的每个人都流泪了。
李小军叫了一声「爸爸」，李显强瞬间泪崩。
「对不起，孩子，是爸爸对不起你。」
「爸爸，我不怪你，妈妈在临死前告诉我，让我不要怪任何人。她说奶奶也是为了你好，只是方法不对。」
「你妈妈真是个好女人，是我们家对不起她。」
李显强把父母留下的那些钱全部给了李小军，还承诺以后会好好照顾他。
李小军很懂事，他说：「爸爸，我不要这些钱，我只希望能够和家人团聚。」
李显强回到家，把这件事告诉了妻子。
妻子开始很震惊，但是最终还是选择了理解和包容。
「既然是你的儿子，那就是我们家的孩子，我们都要好好对待他。」
李明知道真相后，也表示要和弟弟一起照顾这个从未谋面的侄子。
「我们家欠这个孩子太多了，以后要加倍补偿。」
09
一个月后，李小军正式回到了这个家。
李显强为他在公司安排了工作，李明也经常从外地打电话关心他。
李显强的妻子把李小军当作自己的儿子一样照顾，家里又多了一份温暖。
李小军很争气，工作认真，为人谦逊，很快就融入了这个家庭。
有一天，李小军来到爷爷奶奶的墓前，跪下磕了三个头。
「爷爷奶奶，我不怪你们，我知道你们心里也很痛苦。现在我有家了，有爸爸和叔叔，还有妈妈，我会好好生活的，你们安息吧。」
李显强在旁边也跪了下来：「爸妈，儿子知道错了。你们为什么不给我一个机会，让我自己来处理这件事呢？你们这样离开，让我们怎么办？」
「但是我保证，我会好好照顾小军，会让他感受到家庭的温暖。我也会教育我的孩子们，让他们知道什么是对的，什么是错的。」
站在墓前，我心里感慨万千。
如果张大妈当年能够坦诚一些，如果李大爷得病后能够相信家人的力量，如果这个家庭能够多一些沟通和理解，或许就不会有这样的悲剧。
但是世界上没有如果，我们只能从这个悲剧中吸取教训。
家庭需要的不是完美，而是真诚。
每个人都会犯错，但是错误不是用死亡来偿还的，而是需要勇气去面对，去改正。
沟通和理解，永远比隐瞒和逃避更有力量。
爱需要表达，错误需要承认，家人之间最重要的是坦诚相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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